特邀撰稿:邀请各界人士一同探讨有关住房噪声的话题,由傅岳先生发起,邀请长期关注安静之家的人群,以及媒体记者、律师、教师、警察、物业、公务员等人士参与。特邀撰稿无稿费,自愿参与。
我在北京生活了十五年,租过三套房,前两套是和同事合租的,也许是当时还年轻,各种嘈杂的环境都能应付。第三套房是结婚前和我老公一起租的,当时我们已经符合在北京买房的条件,但是苦于手头资金有限,我俩都不金年会官方网站首页入口愿买离公司太远的房子,所以一直熬到2017年婚后,我们才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。
为了避免踩坑,买房前我们做过很多功课,挑选楼层的时候还找人测过风水,总高23层的房子,我们选了中间第12层,所谓的黄金层。入住后,我们没买什么大件,就把以前租房时候买的老家具都拉进了新房,也没办任何仪式,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住了进去。
刚入住的头两年,我怀孕生了宝宝,我婆婆过来照顾孩子。局促的两居室住着三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宝宝,略显拥挤,那时我老公经常睡客厅,日子虽然谈不上富足,但还算过得去。2020年2月,也就是新冠闹得最厉害的时候,我家楼上出现了噪音。他家有人经常凌晨时分在卧室走动,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带着回声,我偶然听到一次,还没什么反应,后来再次听到,就有些不爽了。
除了半夜的脚步声,楼上关门的动静也很大,那是卫生间的门,靠近主卧,大约到了凌晨一二点就有人重复开关这扇门。我被毫无防备的咚一下关门声给惊醒过,仿佛这门就关在我房间里。我老公和婆婆也听到过,但他们并不在乎,而我陪着宝宝睡,防备心就特别强,有一丝丝风吹草动,我的第一反应是爬起来看宝宝。我听说这是产后焦虑症,看网上很多宝妈都有类似的经历,我就没觉得太重要,也没想到要去找楼上。
半年以后,楼上依旧作息反常,晚上十一二点开始闹腾,在客厅子,在卧室走来走去,时不时掉个什么东西在天花板上,发出一声咚的巨响。我跟我老公商量了一下,让他去找物业投诉。事后几天,应该是物业去找过楼上,所以总体上有所改善,但不出一个星期旧态复萌。我老公安慰我说只是偶尔一两下,当年住在出租屋里比这更吵。但我好像吃了个哑巴亏,自己买的房子和租的房子能用一样的标准去衡量吗?
我和我老公工作都忙,经常加班,他的生活重心都在工作上,在家是甩手掌柜。我婆婆跟我关系不错,她听我抱怨楼上太吵,然后就上去敲门了,她觉得邻里之间要多走动,多了解,才能化解矛盾。老太太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确实比她儿子强,她这么一去,把楼上的家庭情况都给摸清了,让我不得不佩服她。
楼上住着三口人,两个大人,一个初中生。男的是城管小领导,女的是护士,他们都是北京人。那个孩子才上初一,疫情后大部分时间在家上网课。噪音主要是因为夫妻俩的工作性质,男的有时需要值后半夜的班,凌晨才出门,护士也差不多,作息和普通职业有差别。这么一来他家就无可避免地会打扰到我家。但是这是疫情特殊时期才会出现的情况,我们能理解能体谅。
但是楼上并不觉得他们打扰到楼下,我婆婆找过一次后,他们依旧很用力关门,依旧半夜在地板上踩得啪嗒啪嗒,这是完全没有顾及楼下的感受。正常人碰到楼下邻居找上门说噪音,有自知之明的话,多多少少都该注意一点,但是我家楼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。后来我们又去找了几次,那男的不停地开始翻旧账,说我们找物业投诉他们,让他们丢面子。
经过几次不愉快的沟通,我大概了解到楼上的心理。第一,他们不认为自己在家里粗手粗脚会成为别人的噪音;第二,他们没有噪音的概念,根本原因是他们的楼上住着很安静的邻居;第三,他们无视周边居住的其他邻居,尤其是楼下,在他们看来楼下有没有人住完全不重要。第四,他们把楼下反映噪音问题看作是一种挑衅行为,把楼下默认是上门找麻烦的。第五,他们认为自己买的房子在家做什么都行,任何人管束他们都是限制他们的自由。第六,他们没有公共意识,他们不承认楼上的地板就是楼下天花板这个事实。
2021年年初,我终于报警,警察来我家听噪音,很没耐心地听了几分钟就下结论说正常,然后催促我们在回执单上签字,证明他们出过警。他们甚至连楼上都没上去,就说这种房子隔音都这样,让我不要纠结这种“小事”。我老公也这么说我,他觉得把警察招来都解决不了,那就说这个问题是无解的,所以不能钻这个牛角尖。但我有一股执念,我觉得是楼上的错,是,那时我还怀疑警察是故意偏袒楼上的城管。
没过多久,我发现自己好像生病了,躺在床上就会耳鸣,莫名其妙出现胳膊发麻,四肢无力,听到噪音的时候,还会感到房子出现抖动。我赶紧去医院做检查,几乎看遍了所有的科室,除了颈椎有些曲度变直,其他方面都没问题。因为我说我睡不好,医生就推荐我可以吃一些安神助眠的药,我照办了,但是没有效果。后来我焦虑难受,失眠更严重,又去医院看了焦虑症,医生开了奥氮平和,只要楼上不吵,吃药是可以睡着的,但是只要楼上吵,吃药也没用。
我算是一边经历着噪音,一边自学的。在我最难受的时候,关注了傅岳老师的安静之家。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在问自己怎么办,面对楼上毫无顾忌的噪音侵犯,我不知所措,甚至连最亲近的家人也不能理解我。是安静之家告诉了我应该怎么办,从最早期傅老师做的科普,到后来陆续有网友的投稿,让我看到了希望,应变思维也慢慢打开了,知道自己可以做一些尝试。
网上很多人都说震楼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我觉得这话不对,用震楼器的前提就已经是楼下走投无路,这时候如果能伤敌,不管什么手段,都是绝对有必要的。我老公就是那些泼凉水的人,他说震楼器是违法的,不让我使用。我说不管违不违法,我必须先考虑自己好受。因为震楼器上的分歧,他后来不参与讨论噪音的话题,我婆婆站中立,我就一个人自己开。
我开震楼器被楼上报警,警察到我家敲门我没开,警察打我电话我也没承认用了震楼器,但警察在给我施压,他们虽然没有证据,但他们对震楼器很熟悉,应该是以前也遇到过震楼器的案子,后来我把震楼器换成了共振音响。用了没几天,楼上又报警,这回警察没上门,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定个日期当面调解。我婆婆支持调解,我老公依旧不参与,我后来就带着我婆婆去参加了调解。
没尝试过反击的人,都会怀疑反击的效果,反击进入持久战的人,都会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斗?我的答案就是一旦对方愿意调解,说明反击已经起到效果,所以我们还是要从噪音制造者的心理去研究,如果楼上依旧我行我素,他们怎么会参与调解呢?如果他们不在乎被共振音响吵,那为什么要报警呢?换位思考,被反击的楼上也成了噪音的受害者,所以他们一被反击就报警,就像惊弓之鸟。最难搞的不是报警的这些人,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。
反击是迫不得已,但反击永远都不是长久之计,我不想把反击拖入持久战,尤其是当时我家孩子还很小,我不希望他的童年在这样荒诞的环境下度过。调解会上,楼上的护士还算明事理,说话态度亲和,比她老公那火爆脾气好太多了。我们愿意和护士聊下去,虽然最后大家假惺惺地握手言和,但我的怒火确实消了一些,我婆婆也说要找这个护士谈,肯定比找她老公效果好。
噪音转机是因为我的反击,反击让楼上也知道噪音的厉害,让他们能够平等对待楼下的存在,而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调解后,我没再开过共振,楼上肯定是知道音效是我家放的,但他们做出了一点改变,晚上关门和脚步声没有了,这算是反击换来的成果。如何定义反击是不是成功?我觉得对我来说,这样就已经成功了。至于有些人想要把楼上彻底赶走,我觉得是不现实的,赶走一个楼上,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住进来的家庭能安静呢?
反击换来了的安静,虽然不是完全安静,但已经比以前有了一些改善。这两年里,我还是会每天一阵时间竖起耳朵听哪里有声音,吃些药能好转。最大的心病倒不是噪音,是对楼上的厌恶心理,这比噪音的打扰更为严重,这种厌恶感随着时间的推移,没有淡化,但这又是不能说出口的,毕竟楼上做了让步,我不可能让楼上消失,只要房子住人,都会有一些声音。
2023年7月,楼上的孩子中考完,我婆婆看到楼上叫了搬家公司,把一些家具搬走了。我马上去找了附近的中介公司打听楼上房子的情况,他们没有卖房。后来我又去问物业,正巧物业联系过楼上,因为孩子的高中离他们父母家很近,他们跟父母换了房子。过了几天,两个老人就搬了过来。
这两个老人生活很简单,作息规律,早上跟我们差不多时间起,晚上睡得比我们早,平日里有一些打扫的动静,但声音不大,我已经能接受了。我的整个噪音经历就是这样,后续就是正常上下班,陪孩子成长,努力工作多赚点钱。一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,我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好了很多。上个月我看到安静之家上有网友投稿写自己脱敏的自述,我认为写的非常好,但打开底下留言,让我感到五味杂陈,比如“不搬家肯定无法脱敏”,“只是因为没有噪音了才脱敏的”,“这不是脱敏,这就是没有噪音了”,“要是我有钱搬家我也能脱敏”......
是的,搬家确实能避开噪音,但他搬家的决心和后来所做的事,难道不是开始脱敏的重点吗?况且这位男士顶楼的楼下也出现了噪音,搬家就能绝对安静吗?只看到别人搬家,就是不愿意承认别人为付出的努力吗?再看他的经历,他也是做过反击的,有很多人连反击都迈不出第一步,评价别人脱敏的时候却一口一个都是有钱搬家的功劳。我想着安静之家什么时候变味了,不是以前那个人人都在想办法做尝试,反而变成一个自怨自艾、妄自菲薄的地方。
突然我就想到局内人和局外人这两个概念。后来我把这些感想写了下来,发给了傅岳老师。傅老师回复我,邀请我把这些感想结合自己的经历写出来,正好可以用来作为特约撰稿,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。最初我写给傅老师的感想是这样的——
傅老师您好,我是安静之家早期的粉丝,可以说是看着您的安静之家让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。在遇到噪音问题之初,我也是一个纯小白,是在安静之家找到了方法,非常感谢您建立这样一个热心公益的组织。但最近这篇《一名噪音脱敏者的自述:从泥潭中拯救自己》底下的留言内容,让我心生颇多感想,冒昧与您交流一下。我也是在噪音经历很后期才意识到自己是噪音敏感,以前都是往焦虑症的方向去治疗,忽略了很多关于脱敏的知识,所以我的经历和这篇投稿的男士有相似的地方。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的缘故,身在其中的时候看不远,只有当自己经历到某个阶段后,才会意识到应该怎么做。我可以算是反击成功的案例,其实安静之家上很多案例都差不多,去年我在群里说我反击成功后楼上搬家了,有人调侃说那是我楼上还算讲理,孩子读书搬家不算反击成功等等的话。从他们的字里行间,我感到他对自己生活遭遇的怨气非常重,好像只有他的楼上是最不讲理的。他不知道其实在我和楼上交锋期,楼上男业主的态度也非常差,有一次他还辱骂了我和我家人,差点动手。站在局内人的视角,看到别人能摆脱噪音问题,一方面是替这位群友感到高兴,另一方面肯定是认定自己的楼上最难对付的。局内人视角是受害者视角,预先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弱势的角色,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,所以我能体会到这种设定有多么难以摆脱。其实你心里感到楼上存在会让你不自在,你也该让楼上感到不自在才对,而不是坐以待毙。局内人视角是存在局限性的,这种局限性会让我们总在噪音漩涡里打转,自我内耗。解决问题需要用局外人的视角,比如那篇投稿中的男士,最后选择专注自己,提升了业绩,有了新的收获。我认为这也适用于我,我发现自从跟楼上噪音扯上关系后,好多年时间都被荒废了,现在回过头去看曾经的自己,明明应该可以做的更好,但是被噪音的烦恼束缚了思维和手脚,一事无成。荒废的时间是自己最大的损失,没有人会因为仇恨邻居而获得满足,最终都是自己为自己买单。借助局外人的视角,可以让我们看到自己当下的得失。我愿意专门花一个月时间来反击楼上,但是我不愿意为反击投入更多精力。我个人观点是反对持久战的,如果非要打持久战,那我肯定选择空房反击。最关键的还是要把问题看的更远,我们在噪音中消耗越多,未来弥补的难度也就越大,所以总结很多成功者的经验,都是在关键时刻选择及时止损。所以搬家也是一种止损,脱敏也是止损,只要是能改变现状的方式,都比继续身陷其中要好很多。以上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观点和感想,希望傅老师能抽空点拨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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